日常小可爱

时光笔墨(汴京篇)

翌日清晨,小娘子睡梦中醒来,她依稀记得昨晚有人来过,但是谁又想不起来。只迷迷糊糊地听到他和小喜谈话,可具体说了些什么又浑然忘记。她当时发了梦,梦里将那人误认成了齐衡,之后种种就全然记不清了。她暗自恼着,想着这人受了伤真是弱了许多,就连设计好的计划都打了折扣。

 

没有见到小喜背后的主子,小娘子也没了什么精神,自醒来后就赖在床上不肯起身。小喜如往日般进来伺候她梳洗,小娘子只想摆了手让她出去。小喜看着发懒得小娘子,扑哧一笑,“杨姑娘可是在担心那封信,放心,我已按姑娘所说的全数做了。说起来我昨儿还觉得这不过是吓唬人的把戏,一封信埋在树下怎得就能回信。谁知今儿一早我去一看,你猜怎么着?”

 

“怎么着?”小娘子猛地直起身坐起,拉着小喜就问,由于起身太猛,伤口被拉扯住,撕裂地有些疼,让她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。

 

小喜慌忙扶住她,让她慢些,“姑娘小心。”极为麻利地将床幔挂好,又继续道“姑娘真是好本事,我今儿早一去瞧,谁知树下的地里又生出了一封信来。”

 

“生出一封信来?在哪里,快拿给我看。”小娘子伸出手向小喜要信。她问的有些狐疑,毕竟当时想出这主意,不过是想引幕后人现身,说是吹哨子就能引来回信这种说辞连她自己都不会信。

 

小喜将那封回信给了小娘子,顺带将这哨子也给了她。“杨姑娘,这是你的哨子,你且收好。”

杨徽萱一心只想看信,对哨子倒没在意,随手就递给小喜,“昨儿你不是挺在意这哨子,你给我办成了这事儿,这个哨子就给你吧。多谢啊。”

 

小娘子给小喜哨子不过是自然而然所为,可这哨子到了小喜手里却成了烫手山芋,她拿也不是,不拿也不是,极为为难地又推到小娘子怀里,“姑娘快拿着,这哨子我可不敢要。”

 

小娘子奇了,接着问她“我给你的,怕什么,有什么不敢要。若是你怕你主子责罚,你同他说是我给你的。”小娘子点了点小喜的鼻头,又拍了拍她的脑袋,安慰她。随即就拆开了信,留得小喜在那里嘀咕“就是因为主子我才不敢要,要是主子回来看到了,我可就一颗脑袋。”说着还摸了摸自己的脑袋,生怕突然没了似的。

 

小娘子看完信,就见小喜在那里径自叽里咕噜。她好笑地问道“你在说什么呢?”

 

小喜随即换上一脸的谄媚,回道“没什么,没什么。姑娘信看完了?”

 

小娘子点点头算作回应。信里的字迹是十六的,他说他听到了哨子声,今日晌午过后便来相见。

 

“信里都说了些什么?”小喜好奇地提溜着脑袋凑过来看,可谁知小娘子却三下五除二便将信给收好了。

 

“看什么?怎得,想向你主子汇报啊?”小娘子将信搂在怀里,冲小喜努努嘴,像母鸡保护小鸡一样护卫着那封信。

 

小喜见小娘子这么紧张,心里只觉得好笑,想着这姑娘要知道这不过是主子有意安排,又该是一副什么表情。只不过她是伶俐人,最知道见什么人说什么话,她连忙向小娘子摆手,一脸无辜地说“姑娘怎得就翻脸不认人了,我哪儿能向我主子去汇报,要知道这信还是我帮姑娘送出去的,我若是说出去不知自讨苦吃嘛。杨姑娘,你信也好不信也罢,要知道我们如今可是拴在同一条绳上的蚂蚱。”

 

小喜说这几句话时显得极为小心,恨不得贴在小娘子耳畔言语。不过虽然小喜表忠心表得极为合理,可小娘子还是对她不能放下心房,一日没见到她背后的主子,这小喜就一日不能洗脱干系。

 

虽然想的清楚,可面上小娘子却不能露出分毫,眼下大家不过都是做戏,不如她就把这戏作的再足些。“喏,既然你都这么说了,就别分你我了,这哨子你拿着,没什么怕的。”

 

“这个……”小喜显得更为难了。

 

“怎么看不上我送的哨子。”小娘子故作生气地说。

 

“不是,不是,这哨子做工考究,我怎么会看不上。不过这么精美的哨子,还有这么大的用处,吹上三声就能随叫随到,一定是有心人送给姑娘的礼物。姑娘看得起我送给我,可这也太贵重了,小喜真的不能要啊。”

 

小喜这话倒让杨徽萱理的更清楚了些,哨子能吹三声唤来人不假,不过也是在十六在方圆五里以内才能起作用。那日齐府蒙难,十六明明已经护送了齐家二老远离了京城,眼下十六在哪儿她都不知道,不过是姑且一试就能这么百发百中,直接引了十六来,这也太巧合了些。

这几日她与小喜也混熟了,这丫头明明在言谈间对她的主子极为崇拜,她喜欢归喜欢,可明显也知道小喜不会站在她这一方。而这封信当时给了小喜就是想让她拿给她的主子,可这主子看了信后竟然没动怒,还能让十六来相见,不用想也知十六应是他的人。

 

她在这里住的几日,虽行动不便,没法出去,可却好吃好喝把她照顾地极为周全,想也是她的旧相识。而能够引得来陆佳宁来,且又让小喜浑然不知的,怕此陆佳宁也是与这小喜背后的主子有千丝万缕关系的人。种种的种种,几日的巧合全部加在一起,让杨徽萱明白,将她拘在这里的不是旁人,应是那赵旭无疑。

 

她虽不知赵旭把她困在这里的真正目的,可想明白了这些,她也不怕是对齐家不利的人所为。尤其是在知道了赵旭的一些小心思后,她觉得该说明的要说明,得让这里的人知道她不是什么姑娘了,她是齐家的大娘子。

 

“姑娘,想什么呢,这么入神。”小喜大大的脑袋探到杨徽萱面前,对着她的眼睛晃来晃去。

小娘子给了她一计白眼,轻快地起了身,梳妆打扮,一边忙一边说,“你也别唤我什么姑娘了,我也不怕同你说,我都已经嫁人了。今儿啊就替我梳个妇人的朝云髻吧。”

 

听此,小喜一脸震惊,拉着杨徽萱的衣袖不可置信地问“姑娘……”甫一开口,就被小娘子给瞪得住了嘴,“我说什么了,还唤我姑娘。”

 

“额……我是说……你嫁过人?真的假的。”

 

“那还有假?我嫁得是东华门欣坊道的齐家,你可识得?”小娘子示意小喜上来替她梳妆。

小喜一面梳,一面回道“不认得,我外地来的,初入京城没多长时间,京城这么大,我也就在这一亩三分地儿转悠过。”

 

小娘子本想接一句“傻姑娘,这可不是京城,顶多是京郊地界。”可话还冲出口,就被她生生忍住,如今沉默是金,能省一句就一句。见杨徽萱没答话,小喜小心地透过发丝看镜中的她,见她提到她的官人,脸上的笑靥绽放得极为美艳,她觉得她的眼睛生的极好,笑起来,眼角吊起,自带华贵。

 

“姑娘你可真好看。”小喜情不自禁地说。

 

“你的小嘴倒是甜。你说你是不是就因着嘴甜才得你主子喜欢。”杨徽萱笑着回她,拉她过来站在她身侧,拍着她的手同她说。“不过别叫我姑娘了,我说了,我嫁人了。你今儿正好吩咐下去,以后都唤我一声杨大娘子吧。”

 

小喜咬了咬下嘴唇,脸上多有阴郁,小娘子看出她的不开心,刚想问她怎么了,可她却开了口,极为不情愿地唤了一声“杨大娘子。”小娘子满意地笑了笑。

 

小喜并没有按照杨徽萱的吩咐将她嫁过人的事儿同姐妹们说起,可十六却按信中所约定的时间如期到来。过了晌午,小娘子刚吃了饭,消了一会儿食,十六就匆匆来了。只不过他没有走正门,倒是从窗户外翻进来。

 

“你来时没被旁人看到吧?”小娘子假意关心,慌忙将十六敲开的窗户给关上。又特意留意了门外的动静,见没什么响动才继续说,“齐家二老可好?燕云、纹云可好?”

 

“没有,都好。”十六是个武人,从小就作了英王府的暗卫,说话向来惜字如金,这点小娘子最清楚不过,倒也没责怪他的少言少语。又继续问,“我祖母呢?父亲母亲他们都如何了?”

可刚问完这些,十六却扑腾一声跪在地上,小娘子见状立刻想搀他起来,可他却毫无此意,执意跪在地上回话。“十六有负姑娘所托,庆宁长公主和张大娘子都进宫了,杨阁老同一众官员被圈进在崇文阁……”

 

“性命可有忧患?”不能十六说完,小娘子就抢白道。

 

“杨阁老同许多官员一起被江家控制住,他有意利用这些人拥立嘉王,暂时性命无虞。只不过庆宁长公主住在后宫,张大娘子又是以内眷身份进宫的,也被拘在后宫的风华殿内。临川公主和淑妃是个狠人,早在一个月前就将宫里的人换了大半,我们在后宫的线人损失惨重,一时递不出来消息。”

 

“她们怎么能?”小娘子一时气急,早就不管什么称呼了,“皇后呢,当时换了那么多人的时候皇后在哪里,她是后宫之主,怎能坐视不理。”

 

“官家头风病日渐严重,皇后娘娘日日忙着伺疾,官家头疼时离不开人,只能靠皇后娘娘推拿才有所缓解。皇后娘娘一时分身乏术,便不怎么理后宫事了。淑妃娘娘向来受宠,本就有暂理权。她要换些伺候的人,本就是天经地义。”十六从没有说过如此多的话,一时说起来还有些磕磕绊绊,前言不搭后语。

 

小娘子越听越气,愤慨地直拍桌子,“糊涂,皇后娘娘怎么如此糊涂,白白让歹人捡了便宜。”

“姑娘!”十六好意提醒杨徽萱,不想让她祸从口出。可这几日经了这么多事,小娘子早就将个人生死置之度外了,眼下她的祖母,父亲,母亲,还有官人都生死未卜,让她对那些掀起叛乱的人客气根本做不到,遂指着十六怒道“你也糊涂,眼下都这个节骨眼了,多少人因这些贼人蒙难,怎么,还要好言好语对他们称呼不曾。我不管旁人怎么看,我杨徽萱第一个做不到。”说着,小娘子的眼里盛满了泪水。因她情绪激动,伤口被撕裂地渗出血来,疼的她下意识地捂住胸口。

 

“不敢,姑娘,保重身体要紧。”十六向小娘子叩首。

 

“好一个不敢,我看你这次来胆子大得很。你从进来就唤我姑娘,旁人不知便罢了,你如何不晓得,我哪里还是什么姑娘,我早就嫁人了。你原来怎么唤我的,你叫我杨大娘子,现下又改口称我为姑娘,你说这是谁命令你这么喊的,是谁给你的胆子,无视我的官人!”小娘子捂住胸口,艰难地扶着桌子支撑身体,她用尽全力向十六厉声责问,不怒自威。

 

十六又接连叩拜“姑娘,杨大娘子,切莫多想,十六一时失口。”

 

“十六你的脑子倒转得快,一时失口……好笑。你在我家院外徘徊了一月有余,叛乱前的那几日更是时时守在那里。我原以为你不过是想多见见燕云。可后来想想,就算是想要幽会,也不用时时看顾在那里。适才你也说,宫里伺候的人被换也是一个多月之前。你一个多月前开始在我家门前守卫,宫里也是一个多月前就有了征兆,这时间巧得很。我问你,你说,这两件事到底有无关联?”

 

“十六不知。”小娘子步步紧逼,十六的跪着的身躯微微颤了颤,他的头始终未曾抬起。

 

“你不知,我知。我来同你说。全城围困,可偏偏让与嘉王势同水火的英王一家逃了出去,这该不会也是巧合吧。怕是小郡王一个多月前就知道了要出事端,早就想好了应对之策了吧。”小娘子问的特别急,她的伤口扯得疼,连带着呼吸都有些急促,咳了好几声。

 

“杨……大娘子保重身体,你还受了伤,不可如此急躁。”

 

“你怎知我受了伤,我在信里可未透露分毫。你抬起头来,看着我回话。”小娘子眼里露出精光,她虽说话断断续续,可却拿出了十足的气势,逼得十六不敢不抬头看她。

 

“我……我……我看杨大娘子说话不顺畅,才想着是不是受了……受了伤。我是练武之人,这点还是能……能看出来的。”十六说的极为小心,小娘子眯着眼瞧他,那神情像是能看出他的灵魂。想他也是经历拼杀的人,竟被一姑娘看得打了个冷颤。

 

“好,说得好,十六你是个习武之人,腿脚功夫厉害,可嘴上功夫却笨得很。你真的很不会说谎。今儿在这儿也没旁人,我们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。说吧,这一切是不是你家小郡王早就知道,我在这儿被人拘着是不是也是他的主意。你这次来是他让你来的吧。”小娘子不是虚与委蛇这日,作戏几天倒还好,可她总觉得不是长久之策。听说十六晌午过后要来,她早就做好了摊牌说话的准备,她也怕做戏做的久了连自己都入了戏。既然是赵旭有意将她困在这里,她也就不怕找他来亲自对峙。

 

“杨大娘子,你误会主子了。”十六扑通一声又叩首在地,有些紧张地继续为小郡王辩解。“我去齐府本意就是找燕云,一开始小郡王并不知晓,后来他知道了,就顺带让我去齐府守着。想着齐大人出了远门,齐府就剩下老国公和平宁郡主,小郡王是担心你的安全,才派了我去那里时时候着。小郡王哪里能知道江家什么时候谋反,就是宫里更换人手,我们也是毫无消息的,要不也会现在被打的措手不及。英王他们能逃出去也是机缘巧合,要不是……”

十六刚想再说些什么,却突然戛然而止,语气也缓和下来。

 

“要不是什么,你快说。”小娘子一边咳,一边问。

 

“没什么。要不是小郡王机警,这时候怕也是凶多吉少了。其实主子那边的情况并不好,英王妃和英王逃出去时都受了伤,眼下养在另一处宅子里,英王妃差一点就救不回来了。主子也伤了右臂,这几日才见好了些。主子逃出来时,恰巧在郊外遇到我与老国公,平宁郡主哭着求主子去救你出来。主子一见你没在车里,整张脸渗得吓人,二话没说就调转马头又回城救你。杨大娘子,十六对天发誓,绝无半句扯谎,你误会谁都不能误会主子啊!”十六与小郡王一起长大,一心为主,这时见小郡王被人误解,他只得好好解释一番。想他活了这么大,怕是都没说过这么多话。

 

小娘子听得心里七上八下的,原来还有这么多她未曾知悉的事情。想那天晚上小郡王过来,她睡梦中将他误认成齐衡,一时间貌似抓住他的胳膊不让他走,也不知是不是他受伤的那支手臂。“我信你。让你说这么多,真是难为你了。不过我还有一事不明,既然是小郡王将我救下,缘何他要将我困在这里,却从不现身?”

 

“主子,主子也有难言之隐。大娘子想想,你是齐家大娘子,若是被旁人知道你被主子救了,又在这里养伤十天半月的,难免不会被他人做文章,传出些难听的话来。主子不现身就是不想让旁人乱嚼舌根子,让杨大娘子拘在这里,只不过省得出了门撞见什么相熟的人。”

十六给的原因合情合理,让小娘子根本挑不出错来。可她总觉得有什么不对,只不过虽这么想,可话却不能如此直白地说出来,只道“难为他想的如此周到,你若见了他替我谢谢他。不过……”

 

“杨大娘子,有什么尽管吩咐。”

 

“你先起来说话。”小娘子搀扶十六起身,不愧是习武多年,这跪了这么半天,站起来腿脚仍旧立的笔直。“也没什么,我把嫁人这事儿同小喜说了,这……”

 

十六本以为小娘子要求他些什么事,他武人一个,藏不住事儿,脸上霎时有些绷不住,生怕有碍于小郡王。后一听小娘子是担心这个,遂放下心来,微微浅笑,“大娘子莫怕,小喜信得过,这里的所有人都信得过。”

 

小娘子微微点了点头,“想也是小郡王有意安排,是我多虑了。”

 

十六抱拳浅笑回应,“时辰不早了,大娘子若是无事,我便先回去了。这几日京城仍旧紧张得很,江家四处通缉英王和小郡王,如今主子进不了城,我得去城里看一看。”

 

“他们可好,你刚刚说英王妃差点救不回来,现下如何了?还有英王,他们都怎么样了。”小娘子适才问的急,这才想起来刚十六所说的英王一家的情况,虽现下还有些存疑,但英王一家在早时与他们家也一直交好,不是亲人胜似亲人。

 

“他们都好,英王妃当时替英王挡了一箭,直击要害,差点丧命,好在陆大人寻来了他的远房亲戚神医陆德,这才将人给救了回来。只不过他们都被江家通缉着,不能随意外出,如今在京郊的另一处宅子养伤。大娘子切莫忧心,定要顾好身体。”

 

听十六这么说,小娘子遂放下心来,可一想到大家都曾危在旦夕,竟一时把握不住情绪,“怎么都受了伤,怎么江家就如此厉害,竟能给京城这么多家如此重创。”

 

“江家确实厉害,这么一击即中,怕是早有筹谋。”

 

“是啊,只靠一个月的准备是万万来不及的。你刚说小郡王他们被通缉了,是什么名号?”

“叛乱。”十六恶狠狠地道。

 

小娘子愤恨地抽出佩剑,气上心来“忒狠毒,这不是贼喊捉贼嘛。”

 

“大娘子莫急,既是贼人早晚要露出马脚。”

 

小娘子闭上眼睛,微微点头,眼泪从眼眶滑出。“多行不义必自毙!”十六也跟着应和,“对,多行不义必自毙。”

 

“你回去吧,京城里乱,你要小心,别傻着只顾为你的主子拼命。你不想着你自己,也要为燕云多想想。”小娘子将哨子塞到十六手里,“这哨子也用不到了,若是你的,你便拿回去,若是旁人的,你就还给他。”十六当然知道小娘子所说的旁人是谁,这哨子哪里能是他的,不过是他受了小郡王的命以自己之名送给小娘子的。而这会儿听到这句话,他不知该高兴还是该悲伤。自从与燕云相恋以来,他也通晓了不少男女之情,小娘子的意思再明白不过,只可惜他主子的一颗真心终究要付诸东流了,纵使他再放不下,可襄王有梦神女无情。不过燕云该欢喜了,她的姑娘和齐大人终究是心意相通。

 

十六接下哨子塞在怀里,什么也没说,只俯了俯身子,与小娘子作别,就要从窗户里跳出去,却被小娘子喊住,“都说开了,也不用你跳窗子了,你从正门出去吧。”

 

十六点头称是,可还没出去,小娘子的声音又在背后响起,“齐衡呢?他可有消息。”

 

十六顿了顿身却没转头,他咬了咬牙,语气生硬地说“齐大人还没有消息,该是同益州知府在回程的路上。”

 

“益州知府?”

 

“是,一个多月前他被关家准许来京为官,他们一家同齐大人一同启程返京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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