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光笔墨（汴京篇）——情之一字最难得
回来一两日，齐衡始终没问过她什么，这倒让小娘子心下有些隐忧，毕竟她从赵旭那边回来，她闹不清齐衡如何想她。
齐衡不问，她也没说，倒是齐衡一直粘着她，像是要把失去的全都补回来似的，两日了，她连两个儿子都没见着，更别提老国公与平宁郡主了。
这会儿的她正被齐衡盯着喝药，端药来的是个生面孔，回来这两日也没见燕云的身影，小娘子心里纳闷，不自觉地细看了两眼端药而来的丫头，只这一眼却让齐衡上了心，像是心有灵犀似的，齐衡竟将燕云的去处告知了她，不过他说的简单，只说了燕云去了十六那里，前阵子刚成了婚。
“他们到底是成了。”小娘子由衷地为燕云感到高兴。大殿上她和小喜一起过来，虽不知为何她一口咬定小娘子怀的是小郡王的孩子，但无论任何因由，燕云自小就跟着她，她能有个好去处她自然欢喜。
“嗯”齐衡回答的还是淡淡的，看了小娘子两眼又把眼神移回到手里的书卷里。
此时自有另一伶俐丫头端了一碗冰元子甘草汤来，说是平宁郡主送来的让齐衡多少饮点别着了暑气，还特意问了一句齐衡晌午要不要过去吃饭。
“母亲来问了吗？”小娘子刚一口药汤入口，苦不堪言，咋了咋舌，想歇一会儿便随口问了一句。可话甫一出口，赵旭说的话就在她耳边想起来，她默默地低下了头，攥紧了手中的药碗。
说不定都不是大娘子了，叫的母亲还作数吗？
小娘子的落寞被佯装看书卷，实则在盯梢的望妻石齐衡尽收眼底，遂回道：“你去回郡主娘娘，就说大娘子如今身子还未好全，等再过一两日再去厅堂吃饭。”
丫头得了齐衡的令便麻利地退下去了，临走时还被齐衡唤回，让她将冰元子甘草汤给拿下去。
现下外间暑气闹人，在廊间多走几步路都汗如雨下，更别提这窗门不开的正屋了。丫头接过齐衡递来的甘草汤，顿时一阵冰凉透入肌肤，十分舒爽。
“小公爷……”丫头唤了声想劝阻，可还是抵不过齐衡不容置喙的眼神，乖巧地扶了扶将冰元子甘草汤给端了下去，临走时还递给了齐衡个哀怨怜爱的眼神，眉骨间颇有些风情。
鬼使神差，小娘子竟把这不该有的风情给逮个正着，一股怒气就涌上心头，将药碗狠狠地放在桌上，气鼓鼓地双手插腰。
药洒了一些在桌上，有些溅到了她的身上，小娘子的衣衫霎时变了些颜色。看到一团药渍，小娘子又想到那日在太子府里也是这样洒了一地，也是这样被赵旭数落，数落她不自量力。
她可不就是不自量力，竟不自量力到这地步。那丫头与给她端药的丫头不同，长得极为风韵标志，方才与齐衡说话时语气也温柔婉转，还有那么些亲昵。想必定是平宁郡主特意安置到齐衡房里的。
药汤顺着桌角滴在地上，滴落的声音抓挠着小娘子的心。她初始是气急了才敢急放药碗，如今只觉得唏嘘，两日里她未曾出过房门，兴许这齐府早就没她的容身之处了。
如此想着动作倒也麻利，她收了收心神，想起身去里屋换身衣裳，顺便拿个抹布整理下被她怒火烧中的洒了一桌一地的药汤。可刚一起身就被齐衡从后面给抱个满怀。
“你又想往哪里去？”齐衡蹭着小娘子的肩颈，恨不得将头整个埋进去。夏日炎炎，猛地被人一抱，竟然一直有些害冷的小娘子觉得有些燥热，但热归热，却未有汗意，齐衡那好闻的檀香味扑鼻而来，只觉得清爽。
“你先放开我。”小娘子被抱得紧了，好声好气地与齐衡商量。
可没见放开却抱得更紧。
“你干什么呀。”小娘子有些发火，执意让齐衡松开，两手掰着齐衡的手臂。
“别动，别松开我。”齐衡柔情又无奈地与她叙话，不停地重复着这句话。
怀里的小娘子一下子安静了。齐衡将小娘子整个人转过来，小娘子刚一面对他的眉眼就低下头来，可齐衡难得霸道，一只手撑着小娘子的下巴让她看向他。
“我说了，你可别想逃。”齐衡看了小娘子一会儿，只觉得心里眼里都是她，无视小娘子的挣扎，连吻了她好多次
“谁要逃了。”小娘子只觉得可笑。
“那你起身作甚？”
“这不是药汤撒了我去换身衣裳，再那块抹布来理一理嘛。”小娘子随口答着，突然又想到了什么，不情愿地加了一句，“难不成齐小公爷觉得我没权去帮你整理屋子？”
“谁说的，你是这里的大娘子，齐家的当家主母，你若没这个身份，谁还能有。”齐衡又吻了吻小娘子的额头，瞪大眼睛像是说着最平常不过的话一样与她闹着。
“你就只会诓我。我才不信呢。”小娘子顺势将头撞在齐衡头上。齐衡吃痛捂着。
“天可怜见的，我对天发誓。”齐衡拍着胸脯保证，“若是……”
话未说完，小娘子就捂着齐衡的嘴让他不得发声，故意扭过去不看她，语气有些气鼓鼓地调侃道：“你可别了，你这话还是留给你的那些莺莺燕燕去吧。”
“哪有什么莺莺燕燕？”齐衡又将小娘子头转过来，睁着无辜的大眼睛瞧着她，像是在说你诬赖我。
“还说嘴，关家的那两个不就是。”
“关家的两个早就被我推辞了，她们俩那样的性子，就连母亲都不会让她们入门的。”
“可是官家不是？”
“官家许了，可还有我齐家不是。齐家有丧，总得服过丧期才是。”
“谁的丧事？”小娘子慌了。
“齐家叔伯家的大娘子，也算长辈，怎么了？”齐衡感到了怀里小娘子的颤抖，心疼不已。
“你诓我。”
“又怎么诓你了？”
“丧期有限，就算错的过一时，也总不能用这理由搪塞。”
“你倒是聪明，什么都瞒不过你。”齐衡点了点小娘子的额头，“父亲将家里的丹书铁券拿出来，好在还管点用处。”
齐衡说的很轻巧。可小娘子却心如明镜，这丹书铁券在家里放着是轻易不示人的，汴京城知晓齐府有的也没几人，就连小娘子也家也不晓得。老国公、平宁郡主一身谨慎，拼着给儿子留下了这个。齐衡虽有家里的荫护，可到底是个文臣，还是谏官，老两口也是劳心劳力了大半辈子，给齐衡找靠山，求稳固。老国公被衮王要挟时他没拿出来，平宁郡主被宣召入宫时也没拿出来，却在这时拿了出来。
“你别多想，是父亲和母亲的意思，他们疼你，自然愿意把这东西拿出来。我们一家你是知晓的，向来行的正坐得直，这东西留着也没什么用处，倒不如索性解了麻烦，一劳永逸。”齐衡荡平小娘子眉宇间的愁怨，捧着她的脸揉搓了几下，“你看都瘦了，这几日可得努力加餐饭啊，药得喝，饭也得多吃。”
小娘子被齐衡揉的发疼，气呼呼地打开他乱动的手，“你就会闹我。”刚想一拳打过去，又想到齐衡为她的付出，拳头变化做绕指柔拂过齐衡的脸颊。“你也瘦了。”
“怎么，娘子心疼我啊？那以后准备怎么补偿我。”齐衡搂着小娘子摇啊摇。
“哪有，我哪有心疼你，我看是母亲心疼你，才不是你说的心疼我。”小娘子伏在齐衡胸口画圈圈。
“那你可就屈说母亲了啊，她着实心疼你。父亲起初只想拿了丹书铁券出来来挡住关家的围困，不曾想母亲却又叫了曹大娘娘过来，让她也过来见证，只把所有的姻缘都给挡了回去，说齐家就只认你一人……”
齐衡没说完，小娘子又伸手指截住了话，“别说了，我都懂，是我对不住你们家。”
齐衡顺势吻了吻小娘子纤细的手指，“你莫要这么说，你能回来就好。我就怕你……”
“怕我什么？”
“怕你不愿回来。”
“怎么可能？你怎么会这么想。”
“他如今是太子，就离那位置只差一步。你……”
“你怕我想当皇后啊？”小娘子揶揄。
“嗯。”齐衡极为费劲地点了点头，没一会儿又摇了摇头。
小娘子一头撞过去，俩人连着往后退了好几步。“瞎想什么呢。”
“是我胡思乱想，我太怕你离开我了。”齐衡又拦腰将小娘子搂在怀里，他坐在床边，小娘子就这么顺势躺在他的怀里。
“我还从没见过你这么患得患失的样子。”小娘子把玩着齐衡衣衫上的香囊。“这个香囊不好看，改明儿我给你再秀个。给两个小的也秀个。”
“他们那么小给他们秀什么，只给我秀就成了。”齐衡点了点小娘子的鼻头。
“你这是怎么回事，如今越发小气了，竟连儿子的醋都吃。”
小娘子趁着齐衡不注意给他抓痒，没想到反倒被齐衡将了一军。自己咯吱咯吱地笑起来，“不敢了，我再也不敢了，快松手，快松手。”
此时外间响起熟悉的声音，是那风韵妥帖丫头过来送蒲扇，另说又备了个凉汤让齐衡多少饮些。
齐衡照旧将那丫头打发了回去，不曾留下什么蒲扇、凉汤。
“这么热的天你怎得不去喝点凉汤降降暑气？就算不想喝留个蒲扇也好啊。”小娘子纳闷。其实心里也着实心疼他，这屋子里这么闷，怕他真招了暑气。“要不你去外间转转吧，这屋子里太闷了。”
“怎得想逃避喝药啊。”齐衡才没有理会小娘子的问题，他捋了捋小娘子额前的秀发，“方才药都没喝就撂了，明日晨起喝一碗，把它补上。”
“你就会管着我！”小娘子急了。
“我不管你管谁，难不成去管那些莺莺燕燕啊！”齐衡爽朗地笑出声来。
“你还好意思说，哼。”小娘子又一小拳头打过去，齐衡准确无误地握住。
“娘子怎么又气了？”
小娘子见打也打不着，齐衡还困着她让她动弹不得，只得躺在他怀里，小娘子越发气了，指着外间，“还说没有莺莺燕燕，走了关家，外面的，自有里面的人进来。你说，方才的那个不就是吗？”
“是什么？”
齐衡竟然明知故问。
小娘子也不知从哪儿来的力气，竟一骨碌地从齐衡怀里坐起来，两手插着腰，质问道：“我今儿就把你的面具给你撕下来。哼。你敢说方才那姑娘不是母亲给你塞在房里的吗？她长得那样好看，与你说起话来还那样亲昵，什么小公爷要顾些身子了，什么多少喝些降降暑气了。都这么贴心问候了，你就莫要再诓骗我了。若是你喜欢，大可迎进门来。”
“你可又屈说母亲了。”
“我怎么又……难不成……”
“啊，是我选的。”齐衡故意张大嘴，有些挑衅地点点头。
“你！”小娘子一拳捶过去，这次齐衡可没躲，拳头打得结结实实，但齐衡不恼反倒有些开怀。“还说没有莺莺燕燕。你就会骗我。起开，我才不要理你。”
小娘子挣扎着要走，齐衡将她拽回来，正巧又拽到了怀里。
“你瞧你除了我怀里，哪儿也去不得了。”
深吻了一会儿，小娘子被吻的毫无力气，可心头上的火气还未散。齐衡将她的碎发挂在耳后，同她解释小丫头的来历。只说方才是与她玩笑，他都不认识那丫头，就见过几次罢了，是管事嬷嬷觉得妥心才挑过来的。
“才不是呢，肯定是你觉得人家姑娘家好看，看上了才挑进来。”小娘子怎会不晓得这些管事嬷嬷的意思。如今齐家这小公爷的大娘子久未归家，主家们虽心照不宣都不发话，可她看着齐衡长大，断不能看着齐衡就这么委屈了自己。嬷嬷说着丫头稳妥，可到底有多少旁的心思就未可知了。
“你觉得她生得好看啊？”齐衡故意问。
“好看。”小娘子点点头，虽然她心里几百个不情愿，可她不得不承认那丫头确实生得美，不过分扎眼，却容貌娇艳，还有些气韵。能过得了平宁郡主那关进了府，想来王嬷嬷是用了心的。
“哦？长得这样美啊。那改明儿我也好好看看。”
“你敢！”小娘子气呼呼地想要再捶一拳。
可还没伸手，齐衡就抓着小娘子的手抚上他的耳廓，无辜状说：“娘子饶命，什么莺莺燕燕都不如娘子好看。”
小娘子知他又想取笑她，生气地将手拽回来，点了点齐衡的脑袋，一字一句地说：“我看啊，你这是有贼心没贼胆。”
“谁说我没胆子的？”
“你要作甚？”
“来人啊，去和王嬷嬷说让那丫头明日不用过来了，就在母亲那里听候差遣吧。”齐衡大手一挥让不为领了命出去，又大手一合将小娘子揽在怀中，颇有些色气道：“娘子可曾满意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
“没什么可是。”
“我是说赵……哦……不，太子。”
“这里只有你我，莫说旁人。只要你回来了，回来了就好。”
齐衡将所有的热情都灌注在那长长的深吻上。可没等小娘子缓过神来，齐衡又一吻而上，意乱情迷之间，只听到齐衡在她耳边耳语，说“齐家当家主母是你，我的大娘子是你，莺莺燕燕都只有你。”
“只有你便够了！”这是世间最美的情话，于齐衡，于杨徽萱，于有情人。
把结局更上来，（其实还有个别的走向的结局没更，在想要不要放上来）之前的文在话本小说里有更，搬文太费劲了，大家可以去那里看。https://www.ihuaben.com/book/2474057/22295805.html
过一两日会开一本原创小说，赵旭是主角。（真的很费心力去写赵旭了）一些在他身上的未解之谜也会一一打开。这篇文可能会时不时地放个小番外之类的。新文可能会在LOFTER先开更吧，希望大家还能捧场。真的好久没回LOFTER写文了，甚是想念，祝各位女神们女神节快乐！愿我们每个人都能成为更好的自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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